北美阿帕拉契山 命名之謎

徐銘謙 撰文、徐銘謙 簡妤儒 Christine Hoyer 攝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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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明顯地,「阿帕拉契」(Appalachian)這個字不是英文,也不是歐洲移民者的語言。

不只阿帕拉契這個字很特殊,山脈南段三個國家森林的名稱,也都透著神祕,從南往北分別是喬治亞州的查塔胡其(Chattahoochee)、北卡羅萊納州的奈塔哈拉和比薩(Nantahala and Pisgah),以及田納西州的契洛基(Cherokee)。

廣袤的森林,如今只留下這些名字,似有若無地追記曾經住在這裡的主人,當然他們並不覺得自己是主人。

所以,「新大陸」的命名並不像馬奎斯(Gabriel García Márquez)在《百年孤寂》(Cien años de soledad)裡說的:「世界太新,很多東西還沒有名字,必須用手去指」的浪漫創造過程。

命名大多時候是以「權力」來決定過去哪些該取該捨。比如,密西西比河以東第一高峰米歇爾山(Mount Mitchell),是紀念第一個懂得校正氣壓誤差,而在一八三五年準確測量此峰高度的北卡大學米歇爾教授(Elisha Mitchell)。那些曾經在此生活、攀爬、翻越過的人,或許給過它一個甚至更多的名字,但是現在大都被遺忘了;至於流傳下來的名字,也改變了原本的指涉與意涵。

先將命名的由來擺一邊,從博物館裡展示的出土人類器物,可拼湊出「阿帕拉契」這個名稱所指涉的大歷史。大約在西元前一萬一千年,阿帕拉契山脈出現北美大陸最早的原住民,他們在西元前八千年進入使用工具狩獵採集的時期(Archaic Period),然後在西方人的耶穌出生、紀元開始後,進入農牧社會的密西西比時期 (Mississippian Period);此文明則在歐洲第一個探險家踏上美洲大陸之後,軋然而止。

而這些粗分的、後設的人類學式的時期分類,並非一脈相承的部族演進。當歐洲移民者、殖民者從海上登陸、逐步翻越阿帕拉契山與密西西比河這兩條南北縱隔的天險時,北美原住民族也將逐漸被逼退、離開阿帕拉契山脈的舞台。而分散在阿帕拉契山脈廣大地域、出入不同時空的,無數的原住民族群、語言與文化,有些被記錄流傳下來(或以訛傳訛),有些則毀滅消失。

直到二○○○年的統計,北美尚存五百六十三個原住民部族(這是聯邦政府承認的數字),其中最大的部族就是位在阿帕拉契山脈南段、以今天北卡為中心的契洛基族(Cherokee)。這個族群就是少年小樹的血脈源頭。

雖然契洛基是阿帕拉契山脈的最大部族,但山脈以「阿帕拉契」命名卻是西班牙人的傑作。當一五二八年西班牙納瓦埃斯(Pánfilo de Narváez)探險隊深入今日佛羅里達(Florida)北端,發現一支名為阿帕拉契的部族(Apalachee,發音類似Apalachen [a.pa la.t n]),於是「阿帕拉契」便隨著西班牙探險隊尋找金礦的腳步,成為所到之處整座山脈的名稱。後來西班牙人在此地建立了殖民統治根據地,使得阿帕拉契族人最後或死於征戰、或死於疾病、或被賣入印第安奴隸市場,從此滅族。

--摘自 野人文化《地圖上最美的問號》@


野人文化《地圖上最美的問號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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